是给女儿缠成了如今的一双小脚，她常说黎念娣相貌资质都是平平，若不是自己给她缠足，哪里还嫁得出去。
护士有些无措：“小姐，您的鞋还是脱下吧，太紧了不舒服的。”
黎念娣怯怯地摇头：“多谢，还是不了。”在外男面前露脚，到底不成体统。
傅祁云在一旁也是思虑万千。上一世，黎念娣在他的眼前一步步变成了那个坚韧顽强的黎步青，像她的新名字一样，步步青云，他几乎忘了，她一开始是那个怯生生的黎念娣。
护士劝说无果，只好摇摇头走了。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，以及滴答的点滴。傅祁云尝试用对话填补房间里的沉默，黎念娣的回答几乎都没有一个字以上的，要么只静静地听，要么嗯一声就算完了。
多说多错，少说少错。家里人都知道她生性愚钝，让她少说多做，不然以后一张嘴就惹人笑话，黎念娣一直把这记在心里。
虽然不怎么开口，但是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无数个念头，最后这些念头对在她眼前汇集成了她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，那一对璧人：“大哥，祁锋他……”后半句话哽咽在了喉咙里，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傅祁云轻叹一声：“你是个好姑娘，我这个弟弟一向是不成器的，最是不安分，闹着要留洋，家里就想着给他娶妻收收心。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，他这心恐怕是收不回来了，委屈你了，黎小姐。”
无声的哽咽化为出声哭泣，黎念娣整张脸都埋在了双手中，一开始哭声是低低的，像是怕被谁发现，随后再也按耐不住，放声哭了起来。
看着她不住颤抖的瘦削双肩，傅祁云抬起了手又轻轻放下，他半是劝慰，半是带了私心地对她说：“黎小姐，你也不必太过伤心。今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，都知道祁锋不是良配，如果你要离婚的话，外界也都会理解的。”
听到“离婚”两个字，黎念娣猛地抬起头来，定定地盯住傅祁云，几乎忘记了哭泣：“不，我不能被休，我不能回到家里去，我不能！”
黎念娣的父亲虽然是个秀才，但没有教她认识除了自己名字之外的字，只是从启蒙时，就给她日日讲授《列女传》中的故事。那里面，无论是被休弃也好，丧夫也罢，没了丈夫的女子都不过一个“死”字，区别只是死法，有的投缳，有的投井。
每每讲到那些女子自尽时，黎父都会如痴如醉，一边摇头晃脑，一边拿手摸索他那两缕胡须：“此方为贞女，烈女，有女如此，夫复何求？”
后来弟弟也跟着听故事了，儿时的黎念娣开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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