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休时分，秋日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梧桐叶，斜斜地洒进教室的玻璃窗。林悠悠趴在冰凉的课桌上，百无聊赖地转着自动铅笔，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断断续续的弧线。前桌唐小满正和隔壁班女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最新的偶像团体，叽叽喳喳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鸣，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。
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沈子衿。少年支着胳膊，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。他握着炭笔的手腕轻轻转动，草稿纸上渐渐浮现出某个建筑的轮廓——尖顶的钟楼，繁复的雕花，还有隐藏在角落的一只小兔子涂鸦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林悠悠鬼使神差地开口，手肘不小心碰倒了铅笔盒，彩色铅笔哗啦啦滚了一地。
沈子衿头也不抬，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：“秘密，不给小林总看。”他加快速度在纸上涂抹几笔，将画纸对折塞进课桌深处的夹层，金属扣碰撞的声音清脆地响起。
林悠悠哼了一声，从书包里抽出本《挪威的森林》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。书页间夹着的银杏书签是上周和唐小满在操场捡的，此刻边缘已经微微泛黄。她余光瞥见沈子衿掏出手机，屏幕蓝光映着他专注的脸，对话框里跳动着“周野”“程野”的名字，还有一串被迅速删除的文字。
上课铃突兀地响起，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“哐当”一声砸在讲台上。林悠悠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导数公式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粉笔灰簌簌落在她的笔记本上，恍惚间，胳膊肘被轻轻戳了一下。
沈子衿举着折成方块的纸条，上面画着个戴着王冠的歪扭小人，头顶还飘着气泡：“小林总，是不是睡着了？再走神许老头要扔粉笔头了。”
林悠悠白了他一眼，在纸条背面飞快写道：“要你管！管好你自己吧自大狂。”扔回去时，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水杯，透明的水渍在试卷上晕开，像朵畸形的花。
沈子衿眼疾手快地抽走试卷，用纸巾反复擦拭：“笨手笨脚的。”他重新递来的纸条上多了个简笔画的笑脸，旁边写着：“一起加油，别走神啦！我给你讲个独家解题秘诀？”
林悠悠抿着唇，把纸条塞进校服口袋。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她没注意到苏晴坐在第三排，握着自动铅笔的指尖发白，笔记本上“沈子衿”三个字被划得支离破碎。
放学铃声响起时，教室瞬间炸开了锅。程野大大咧咧地勾住沈子衿的脖子：“走啊！篮球场新开了投篮机，去练练手？”周野晃着车钥匙起哄：“输的人请喝奶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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