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感应灯早坏了，沈昭宁半拖半抱地把人架上五楼。钥匙插进锈蚀的锁孔时，宋镜临忽然伸手抚过她眉骨
“你这里有道疤哎。”
“五金厂搬废铁划的。”沈昭宁拍开她的手，铁皮糖盒在裤兜里，现在被宋镜临压着，硌得大腿生疼。
“疼吗？”宋镜临看着她的眉骨轻轻问
“比挨饿强。”
15平米的房间霉味刺鼻，入门就是一箱箱垒起来的泡面，一箱一个口味，琳琅满目的，给沈昭宁的家填了点色彩，窗外闪过卡车远光灯，照见墙角堆着的《还珠格格》盗版碟，墙皮剥落处露出泛黄的报纸——2003年《z市日报》头条“影视城开工建设”
黑暗中衣料窸窣，宋镜临摸索着抓住她衣角：“我叫宋镜临……破镜的镜，面临的临……”
水龙头滴答声里，沈昭宁摸出铁皮糖盒。全家福背面潦草写着“0768”——z市的区号，与她逃离的故乡重合。记账本夹缝中贴着《金陵旧梦》群演通告
3月28日搬尸道具 -手肘擦伤结算50元（已结）
3月29日泡面一箱 -35元（赊账）
3月30日高利贷利息 -150元（已付）
最新的一页用红笔写着今日：*4月1日房东收房租-320元*（已付）
对面楼不知哪户人家的显像管电视正播着《血色黎明》，主持人声音刺耳：“屏幕闪过宋镜临的片段——旗袍开衩处淤青被后期修得光洁如玉。”
折叠床弹簧吱呀作响，宋镜临蜷在发黑的床单上发抖。沈昭宁刚刚洗过澡，看着床上那一坨人，无奈得回厕所放了一盆热水，拧了条湿毛巾，转身见那人正用虎牙撕扯手腕绷带，血渍在纱布上洇成红梅。
“你属狗的？”她走过去抬手扯开宋镜临的绷带，宋镜临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新旧鞭痕下纹着褪色的罗马数字：“2005.IV.XII”。
宋镜临痴痴地笑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：“今天4月1日……你说，我这合约像不像卖身契？”
沈昭宁不应她，只眼睛冷冷看着宋镜临，语气极其不耐烦：“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睡觉了？“
宋镜临在折叠床上转过身，指尖摩挲着铁架床的锈痕：“我也想睡觉啊，可闭上眼睛，脑子里全是血，这让我怎么睡嘛。”沈昭宁转头看着宋镜临：“那你别睡，床还给我，明早我还要去搬道具。”宋镜临问她一天多少钱，沈昭宁说50，“你收留我，难道不想干点别的，就这么睡觉了？我比不过50块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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