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，吹起漠漠黄沙，一下一下撞击着紧闭的城门。梁州这个边陲小镇，早几年没战事的时候，也繁华过一阵子，使者相望于道，商旅不绝于途，汉人胡人来来往往，榷场草市日夜都熙熙攘攘的。
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，战争一起，城里的青壮年大半去当了兵，生意也没了，田也荒了，离城不远的战场上日日有无头的尸体，分不清是我军还是突勒的士兵，横尸荒野 ，成了野狗的口中餐。
边塞冬日的风像鞭子一样，抽在人脸上生疼，约摸掌灯时分，天上飘起了小雪，灰蒙蒙的，只能看清一米内的东西。梁州城内的商铺大多数都关了门，只有城东还开着几家饭店客栈。
段越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，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，头上绑着一根麻绳，把头发全绑起来，漏出年轻清瘦的脸，五官颇为立体，眉骨高，眼窝深，只看脸倒像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，可惜本人却是个实打实的穷光蛋。右手拿着一根棍，棍上挂着一张白布，脏兮兮的像是抹布，仔细辨认才能认出白布上写的字，从上往下写着看病抓鬼。
走到一家还未关门的茶馆门口，里面稀稀疏疏有几个茶客，从里向外透着昏黄的光，段越拢拢袖子，走进去高声喊道：“小二，来壶酒。”
店小二肩上搭着白布，应一声“来了”，便微微弯着腰，踮着脚步从柜台后面出来了。看见是梁越，小二“嘿”了一声，腰挺直了甩了下肩上的布条，说“您怎么又来了，我们这可不能再给你赊账了啊。”
梁越扁扁嘴，噗笑一声，扬声道：“你这是刻板印象，我这次有钱喝酒。”
说完往衣服里一阵翻腾，终于在破烂的外衣的兜里掏出来几个铜板，递给小二，说：“来一壶好酒。”
小二收了钱，转身去给梁越拿酒，边走边说：“就这几个铜板，还好酒呢，有什么喝什么吧你。”
梁越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，突听旁边一阵喧闹，转头见着一群男人围坐在另一张桌子周围，正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，七嘴八舌的，梁越离得稍远，听的不大清楚，于是他大声吆喝一声：“各位大哥，说什么呢。”
梁越声音颇为高昂，在这小茶馆中格外明显，于是那围坐一圈的男人们一齐扭过头来看他，倒是颇为整齐，茶馆中一时安静了下来。梁越在他们的视线中大大咧咧的走过去，扭着屁股一挤，便挤出个位置坐下去，脸上带着笑又重复了一边：“各位大哥说什么呢，让我也听听呗。”
“嘿，你这小子，今天怎么不在家睡大觉了？”一位脸上带着胡茬中年男子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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